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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板 Warfare
作者 標題 明末山海關練兵小考[2]
時間 Mon Dec 15 23:53:45 2014
▌丘禾嘉再設招練營
崇禎三年（1630）六月，收復四城戰役中表現良好的監紀主事丘禾嘉出任遼東
巡撫，朝廷此時正忙著善後前一年己巳之變造成的混亂，一萬餘遼東精銳兵馬
仍派駐於薊鎮永平協防。該年冬他轄下的關內關外官兵實際為十萬人，馬騾僅
一萬七千餘匹，兵馬缺額更甚以往。
巡撫，朝廷此時正忙著善後前一年己巳之變造成的混亂，一萬餘遼東精銳兵馬
仍派駐於薊鎮永平協防。該年冬他轄下的關內關外官兵實際為十萬人，馬騾僅
一萬七千餘匹，兵馬缺額更甚以往。
丘禾嘉起初並沒有大幅度更改營制〔註１０〕，直到崇禎四年（1631）年中，
總兵祖大壽修築大凌河城，皇太極親率兵馬圍城，錦州、寧遠、山海、遵化、
密雲等地均發兵增援，雖然明軍援兵在長山之戰中表現十分堅毅，但數次救援
均遭擊退〔註１１〕。大凌河之戰以明方失敗告終，山海鎮、寧遠鎮赴援官兵
合計損失一萬餘人與四千餘匹馬；兵部檔案記載大凌河城陣亡與投降官兵一萬
三千餘人，馬匹損失至少四千餘匹，另有築城班兵七千餘人一併犧牲，最終僅
有七十餘人逃脫〔註１２〕。遼東官兵於此役損失兩成，至少三十餘位將領與
百餘位都司、守備、署都司等中低階軍官投降，可說是傷筋動骨、十分慘重。
總兵祖大壽修築大凌河城，皇太極親率兵馬圍城，錦州、寧遠、山海、遵化、
密雲等地均發兵增援，雖然明軍援兵在長山之戰中表現十分堅毅，但數次救援
均遭擊退〔註１１〕。大凌河之戰以明方失敗告終，山海鎮、寧遠鎮赴援官兵
合計損失一萬餘人與四千餘匹馬；兵部檔案記載大凌河城陣亡與投降官兵一萬
三千餘人，馬匹損失至少四千餘匹，另有築城班兵七千餘人一併犧牲，最終僅
有七十餘人逃脫〔註１２〕。遼東官兵於此役損失兩成，至少三十餘位將領與
百餘位都司、守備、署都司等中低階軍官投降，可說是傷筋動骨、十分慘重。
據該年年末統計，次年編制為官兵十萬八千餘人，馬騾五萬四千餘匹；但實際
官兵缺額超過兩萬七千餘人，馬匹缺額超過三萬五千餘匹，亟需召募新兵補充
損失〔註１３〕，朝廷因此建議新設招練營，募兵兩萬人。十一月，方一藻出
任寧錦巡撫，丘禾嘉改任山永巡撫，他與關內道楊嗣昌共同商議更改營制，並
官兵缺額超過兩萬七千餘人，馬匹缺額超過三萬五千餘匹，亟需召募新兵補充
損失〔註１３〕，朝廷因此建議新設招練營，募兵兩萬人。十一月，方一藻出
任寧錦巡撫，丘禾嘉改任山永巡撫，他與關內道楊嗣昌共同商議更改營制，並
規劃募集正在裁軍的東江登島官兵一萬八千人到關門加入招練營，分設為十營，
馬步各半。隔年年中招募了七千餘人，有馬匹一千七百餘匹〔註１４〕，大多
為東江的遼丁，另有一部份丘禾嘉先前招撫的夷丁。
▌楊嗣昌擴增營伍
在崇禎五年（1632）四月，丘禾嘉因建議內臣典兵而遭參劾而解任，隨即病逝，
由楊嗣昌繼任山永巡撫，延續其未竟之志，繼續調整關門的營制。於此同時，
方一藻也在關外招募了一萬六千餘人補充營伍。
丘禾嘉任內將關門防衛各地的官兵立營，冠以駐守地名，例如羅城營、南海中
營等等，並設置驃騎、驍騎、飛騎、內丁營。楊嗣昌除了維持此營制之外，又
再挑選招練營官兵六千餘人，設置了中左右前後五營，每營編制千餘人，都以
鐵騎為營名，分派三營駐關外前屯，兩營駐關內，作為騎擊之兵〔註１５〕。
此軍雖以鐵騎為名，但其中仍有使用火砲的步兵。日後逢清軍入塞與流寇橫行
時，朝廷曾幾度調派此關門鐵騎赴援〔註１６〕。
營等等，並設置驃騎、驍騎、飛騎、內丁營。楊嗣昌除了維持此營制之外，又
再挑選招練營官兵六千餘人，設置了中左右前後五營，每營編制千餘人，都以
鐵騎為營名，分派三營駐關外前屯，兩營駐關內，作為騎擊之兵〔註１５〕。
此軍雖以鐵騎為名，但其中仍有使用火砲的步兵。日後逢清軍入塞與流寇橫行
時，朝廷曾幾度調派此關門鐵騎赴援〔註１６〕。
▌遼東兵馬編制簡表 天啟四年至崇禎六年
（Google試算表 http://goo.gl/AL97eG）
兵（不計班兵） 馬
原額 見在 比例 原額 見在 比例
天啟四年 1624 148,353 116,100 78% 26,598 32,700 123%
天啟五年 1625 133,053 125,312 94% 77,264 48,746 63%
天啟六年 1626 119,700 104,700 87% 52,900 38,600 73%
天啟七年 1627 112,300
天啟五年 1625 133,053 125,312 94% 77,264 48,746 63%
天啟六年 1626 119,700 104,700 87% 52,900 38,600 73%
天啟七年 1627 112,300
崇禎元年 1628 105,280 49,690 22,847 46%
崇禎二年 1629 111,200
崇禎三年 1630 107,374 99,512 93% 56,073 17,855 32%
崇禎四年 1631 112,250 80,361 72% 56,221 19,604 35%
崇禎五年 1632 108,182 54,740
崇禎四年 1631 112,250 80,361 72% 56,221 19,604 35%
崇禎五年 1632 108,182 54,740
崇禎六年 1633 117,289
▌結語
「遼孤懸一隅，自關而東一線羊腸，肩背肘腋無非敵國，
即守尚未易言，可遽言戰乎」 －－遼東巡撫 畢自肅
「兩軍爭戰之事，譬如人家告狀打官司，若肯用錢打點衙門，吏順官通，
自然取勝；若不舍得錢，錙錙銖銖，官不通吏不順，便有理也要輸了」
－－山永巡撫 楊嗣昌
自然取勝；若不舍得錢，錙錙銖銖，官不通吏不順，便有理也要輸了」
－－山永巡撫 楊嗣昌
明末遼東一線戰守兩難，歷年屯兵耗費舊餉新餉數千萬，亦成為激發民變的因
素之一。明軍在山海關練兵的成果多次受到滿洲嚴厲實戰考驗，沿路調整建軍
素之一。明軍在山海關練兵的成果多次受到滿洲嚴厲實戰考驗，沿路調整建軍
方向與目標，最初規劃以車營為核心穩紮穩打，後來則希望加強騎兵〔註１７〕
。而雄心壯志、急於收復失地的進取態度，在皇太極將戰火擴展到明朝腹地，
以及流寇蜂起之後，不得不轉向防守與救援。
自崇禎初年起，明朝稅賦已無法同時支撐收復遼東與勦滅流寇兩項目標。負責
調度後勤的戶部尚書畢自嚴，在奏疏中呈現了邊鎮軍隊長期欠餉、官兵缺額、
難以補充馬匹等種種狀況。明軍的戰力不但始終無法達成預期，遼東精銳又在
大凌河之戰遭受重挫，朝廷兵馬糧餉左支右絀，局勢日趨惡劣。
調度後勤的戶部尚書畢自嚴，在奏疏中呈現了邊鎮軍隊長期欠餉、官兵缺額、
難以補充馬匹等種種狀況。明軍的戰力不但始終無法達成預期，遼東精銳又在
大凌河之戰遭受重挫，朝廷兵馬糧餉左支右絀，局勢日趨惡劣。
崇禎十年（1637），承受作戰壓力的前線指揮文官遼東巡撫方一藻、內臣總監
關寧兩鎮太監高起潛，與負責整體軍事決策的兵部尚書楊嗣昌，開始著手戰場
之外的解決方案，試圖以招撫、開市，希望能爭取時間聚積實力〔註１８〕，
但他們的努力受到諸多干擾並未成功。稍後，明清雙方即在遼東爆發為期兩年
的關鍵決戰。
關寧兩鎮太監高起潛，與負責整體軍事決策的兵部尚書楊嗣昌，開始著手戰場
之外的解決方案，試圖以招撫、開市，希望能爭取時間聚積實力〔註１８〕，
但他們的努力受到諸多干擾並未成功。稍後，明清雙方即在遼東爆發為期兩年
的關鍵決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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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１０〕依據《明經世文編》卷四百八十五〈備陳遼事疏〉，丘禾嘉上任後
直到崇禎四年年中，僅調整了駐於關門的營伍，如標下飛騎營和中軍握奇營等。
此一調整亦可參考楊嗣昌《楊文弱先生集》卷四〈敬陳關門防禦事宜疏〉。
〔註１１〕長達近四個月的圍城、突圍、解圍等交戰過程，可參考《清太宗文
皇帝實錄》天聰五年七月到十一月的記載。此戰滿洲首次在攻城與野戰中使用
新鑄造的紅衣砲，開始加強一向為其弱點的攻城能力。在兩軍戰場之外，滿洲
內部還爆發了皇太極與莽古爾泰因攻城損兵折將所引起的內鬥。
皇帝實錄》天聰五年七月到十一月的記載。此戰滿洲首次在攻城與野戰中使用
新鑄造的紅衣砲，開始加強一向為其弱點的攻城能力。在兩軍戰場之外，滿洲
內部還爆發了皇太極與莽古爾泰因攻城損兵折將所引起的內鬥。
〔註１２〕援軍陣亡數字可參考《度支奏議》新餉司卷二十六〈提覆清查凌城
損失兵馬曠銀充餉疏〉。兵部勘察大凌河城將士損失的報告收錄於〈明與後金
大凌河城之戰史料片斷〉；《中國明朝檔案總匯》第十二冊第九七四條〈直隸
巡按監察御史王道直為我師出奇鎮臣祖大壽出凌事題本〉記載了與祖大壽一同
在詐降後脫逃的二十六員官兵名單。《清太宗文皇帝實錄》卷十，十一月辛未
記載戰後清點城內僅存一萬一千餘人，馬三十二匹；《清初內國史院滿文檔案
譯編》天聰八年二月的記載，開列了賞賜大凌河將官名單，亦見實錄卷十七，
二月乙丑條。上述史料中一個又一個的數字，描繪出大凌河之戰的傷亡慘痛。
〔註１３〕編制與缺額數字可參考《度支奏議》新餉司卷二十五到卷二十七，
崇禎四年十一月到年底的記載。《中國明朝檔案總匯》第十二冊第九五三條〈
原任遼東巡撫丘禾嘉為調補將領以實營伍等事題本〉記載前鋒中營、前鋒右營
等兩營兵將俱失；錦州騎兵失去後勁三營、右翼左營、平夷右營、招練營，中
權中營、左翼中營、右翼中營也列於名單，步兵車左營、車右營、步右營俱陷
凌城；車中營潰於長山（《度支奏議》記載為常山），按上述點算，遼東至少
有十五營兵馬遭受折損。
損失兵馬曠銀充餉疏〉。兵部勘察大凌河城將士損失的報告收錄於〈明與後金
大凌河城之戰史料片斷〉；《中國明朝檔案總匯》第十二冊第九七四條〈直隸
巡按監察御史王道直為我師出奇鎮臣祖大壽出凌事題本〉記載了與祖大壽一同
在詐降後脫逃的二十六員官兵名單。《清太宗文皇帝實錄》卷十，十一月辛未
記載戰後清點城內僅存一萬一千餘人，馬三十二匹；《清初內國史院滿文檔案
譯編》天聰八年二月的記載，開列了賞賜大凌河將官名單，亦見實錄卷十七，
二月乙丑條。上述史料中一個又一個的數字，描繪出大凌河之戰的傷亡慘痛。
〔註１３〕編制與缺額數字可參考《度支奏議》新餉司卷二十五到卷二十七，
崇禎四年十一月到年底的記載。《中國明朝檔案總匯》第十二冊第九五三條〈
原任遼東巡撫丘禾嘉為調補將領以實營伍等事題本〉記載前鋒中營、前鋒右營
等兩營兵將俱失；錦州騎兵失去後勁三營、右翼左營、平夷右營、招練營，中
權中營、左翼中營、右翼中營也列於名單，步兵車左營、車右營、步右營俱陷
凌城；車中營潰於長山（《度支奏議》記載為常山），按上述點算，遼東至少
有十五營兵馬遭受折損。
〔註１４〕招練營的設置與召募過程，可參考《度支奏議》新餉司卷二十五到
卷三十一，崇禎四年十一月到崇禎五年六月的記載。當時登島汰兵裁軍造成軍
心不穩，引發了吳橋兵變，部份東江官兵投奔叛軍，招練營可能因此而未能依
原規劃如數召募。
卷三十一，崇禎四年十一月到崇禎五年六月的記載。當時登島汰兵裁軍造成軍
心不穩，引發了吳橋兵變，部份東江官兵投奔叛軍，招練營可能因此而未能依
原規劃如數召募。
〔註１５〕此見《崇禎長編》崇禎五年九月的記載，楊嗣昌敘述對於關門所轄
之鐵騎營、防守營、水營的戰略部署。《天下郡國利病書》卷二列有營名。
〔註１６〕《楊文弱先生集》卷六〈馳奏撫戢潰丁情形疏〉提到了鐵騎中營有
步兵與領隊的火攻都司；〈中國明朝檔案總匯〉第十七冊記載了該次各地調兵
入援的情況。在《楊文弱先生集》卷七〈驚聞賊犯鳳陽疏〉以及卷二十九〈南
烽一股報遁疏〉中，楊嗣昌都以「關門鐵騎」來稱呼他任內編練的這隻部隊。
步兵與領隊的火攻都司；〈中國明朝檔案總匯〉第十七冊記載了該次各地調兵
入援的情況。在《楊文弱先生集》卷七〈驚聞賊犯鳳陽疏〉以及卷二十九〈南
烽一股報遁疏〉中，楊嗣昌都以「關門鐵騎」來稱呼他任內編練的這隻部隊。
〔註１７〕明朝和滿洲幾次大型會戰中，雙方都是車騎步並俱，明方騎戰較弱，
戰術上失利於哨探、突擊、攔截與追擊，在滿洲數度攻入邊牆的戰役當中愈加
吃虧，因而明軍前線指揮一直努力補強騎兵。
〔註１８〕楊嗣昌在擔任山永巡撫時，曾以書信告知宰輔和座師，認為現階段
已難以收復遼東，應先注重流寇問題。崇禎十年，他出任兵部尚書之後，主張
先安內後攘外的政策，力阻方一藻修築義州城，反對盧象升向哈夷提出懸賞敵
已難以收復遼東，應先注重流寇問題。崇禎十年，他出任兵部尚書之後，主張
先安內後攘外的政策，力阻方一藻修築義州城，反對盧象升向哈夷提出懸賞敵
軍首級，避免和清廷直接衝突，再嘗試以開市西夷的名義來暫時緩和雙方關係；
而皇太極也有意邊接觸談判邊整軍備戰。在崇禎十一年的防禦戰中，由於清軍
分兵動向飄忽不定，楊嗣昌多次請求崇禎不要掣肘前線的援兵總督盧象昇，或
臨陣易帥，極力調解盧象昇與總監高起潛的關係，並勸告他宜謹慎保存兵力，
但盧象昇最後仍於鉅鹿陣亡。
分兵動向飄忽不定，楊嗣昌多次請求崇禎不要掣肘前線的援兵總督盧象昇，或
臨陣易帥，極力調解盧象昇與總監高起潛的關係，並勸告他宜謹慎保存兵力，
但盧象昇最後仍於鉅鹿陣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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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 為什麼有些地方寫說楊嗣昌害死盧象昇?1F 12/16 00:13
推 : 推2F 12/16 00:25
推 : 推3F 12/16 15:01
推 : 回1F，因為盧被後方各種刁難綁手綁腳，不一定是楊害的，但4F 12/16 23:40
→ : 如果要單抓一個罪首，抓楊最快也最簡單易懂，跟抓秦檜一樣
→ : 而且上書跟行為不一定相等....
→ : 如果要單抓一個罪首，抓楊最快也最簡單易懂，跟抓秦檜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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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 太強了 大推7F 12/18 1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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